第四十一章 神職（1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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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四十一章神職（1）
千年前。
“咚——！”
悲鳴鐘響徹九重天，意味著神界又一位將星隕滅，遺骨不知所終，徒留生前衣冠葬於北海的墓冢之中。
神界上下不論官職大小全都跑去了北海祭拜，唯有上神霽靈，窩在丹闕宮的果樹上白日發夢。
鐘響第一聲時，霽靈在夢中看見她的兄長又在種樹，便笑盈盈地迎上去，問道：“兄長這次在種什麽？”
長盛聲音不甚真切，鋤頭一揮，邊刨土邊說：“這是果樹，結出的果子叫蓮霧，酸甜可口，以後你要是餓了，可以來樹下摘果子吃。”
他乃堂堂神界戰神，殺場上耍起方天畫戟是何等威風，誰能想到平日裏他最喜歡的竟是種樹，且揮舞鋤頭時又是如此這般的憨態呢！
霽靈彎起眼睛，又問：“這是兄長為我種的第幾棵果樹了？”
不及對方回答，遠方便傳來第二聲悲鳴鐘響。
“咚——！！”
霽靈方才反應過來，害怕夢醒得太快，急切問道：“兄長與窮奇一戰究竟發生了什麽？為何……”
“咚——！！！”
最後一聲鐘鳴響起，霽靈猛然驚醒。
“兄長！”
她下意識地朝前方伸出手，卻什麽都沒有抓到，不免悵然若失，垂眸望向樹下。
空空蕩蕩。
原來昔日光景真的早已淪為泡影，不覆存在了……
霽靈棲身的這棵蓮霧樹，正是當年長盛親手所種，彼時還只是他埋下的一顆樹種，如今都已經高不見頂了。
她初拜天尊為師時，同為天尊之徒的長盛得知她真身是青鳥，天生喜食果子，又甚是貪吃，便親自在九重天種下了許多果樹。每逢秋日，神界就會迎來馥郁果香飄拂萬裏之景，霽靈心中歡喜，喚了他一聲“兄長”，這一叫就是三萬餘年。
一切戛然止於萬年之前。
那時，長盛奉天帝之命斬殺窮奇，卻不幸戰死，屍骨無存，自那以後，九重天再無萬果飄香。
盡管神界的護林官精心照料那些果樹，可終究比不得從前。霽靈隨手拈下一顆又小又圓的紅果，放入口中輕輕一咬……
“呸！酸死了！”
她扔掉樹果，揮手幻化出陪自己征戰萬年的神槍，遙川，這是長盛生前所用兵戈——方天畫戟改制而成。
兄長戰死，霽靈其實沒有多麽悲痛，甚至連眼淚都不曾落下一滴。她始終認為，兄長身為戰神，為護蒼生戰死沙場是最好的歸宿。況且，她未曾親眼見到他的屍骸，便不會相信他是真的身死神滅了。
或許，長盛只是換了一種方式存在……
霽靈當時安靜地收下那柄被窮奇攔腰截斷的方天畫戟，又親手砍下了戟的雙刃，將其變為一桿長槍，重新打磨、煉化並取名遙川，當作自己的貼身兵戈。
萬年來她執此神槍征戰無數，同兄長一樣以守護蒼生為己任，不論功績還是實力，都屬神界當之無愧的新任戰神，是天兵神將的眾望所歸。
可事實上，霽靈至今都只是一位“代戰神”。
起初，眾神官為戰神一職打破了腦袋，明爭暗鬥、招數用盡，整整折騰了十年之久。天庭司吏府的掌事真君從安不堪其擾，幾次找到霽靈的師父一度天尊，請托其出面游說霽靈真正擔任戰神一職。
從安心道：霽靈和長盛都是天尊的弟子，身份尊崇，最能堵眾神之口。
然而天尊每每提及此事，皆換來霽靈的一句淡話：
“不當戰神就不護蒼生了？”
天尊無言以對，闔眼嘆息：霽靈雖與長盛師出同門，性格卻截然不同，最令自己焦心勞思，這神職不要也罷，否則她指不定會捅出多少簍子呢！
霽靈不屑虛名，卻也不許旁的神官隨便替代長盛成為新戰神。
她說：“一日不見長盛的屍骨，戰神之位便一日不可易主，除非有哪位神者的實力確乎淩駕於長盛之上，如此，本上神才會心甘情願、心悅誠服地將這位子拱手相讓。否則，德不配位、名不副實，既是有辱戰神之名，更是對長盛不敬！”
因此，戰神一職空懸十餘年後，神界便多了一條不成文的規矩：誰要想當新任戰神，必須打得過霽靈這位“代戰神”。
不服者對此提出質疑，霽靈淡然應道：“兄長是上神，論品階，爾等不夠資格。兄長征戰六界，殲滅妖邪走獸，庇佑四方安定，論戰績，爾等相差甚遠。而論功法修為，爾等又遠非兄長的對手。在神界，唯有本上神可與兄長一較高下，爾等想當戰神？呵，還是先拎清楚自己配是不配的好。”
神官們啞口無言。的確，神界幾萬年間，唯有長盛與霽靈是上神品階的神者，也只有他們師承天尊，受天尊親傳功法，獨步一時，無可比擬。其他神君要麽是受不住飛升上神的劫數，要麽是不敢與二位上神比肩齊聲，怕被指摘或受非議，索性主動放棄了飛升。
可那一句“不配”，亦是激惱了某些自尊心強的神官。
長盛的實力他們有目共睹，萬年來可謂戰無不勝，若非窮奇惡極實在難殺，背後又有魔界的老魔尊暗中作祟，不然窮奇也必會死於戰神長盛的方天畫戟之下。
但霽靈算得了什麽？雖為上神，彼時卻無戰功傍身，說出那樣一番話自然引來了諸多的不滿與挑釁。
那些神官紛紛變出武器，打算同霽靈比試比試。他們以為，她不過是一只小小的青鳥，吃了幾萬年的神果還真就能所向無敵啦？！她之所以能早早地飛升上神，還不是背靠天尊，覓了捷徑……
一時間九重天流言四起，質疑紛擾之聲不斷，甚至神者們還相約來到丹闕宮前意欲群起而攻之。
霽靈來者不拒，手上翻挑遙川，來一個打一個，來兩個打一雙，以一當十仍綽綽有餘，且專攻對方要害而不傷其性命，三兩下便將神官們打得鼻青臉腫卻還不覺盡興，非得狠狠地駁了其顏面才肯罷休。
經此一事，倒是平息了不少流言蜚語，亦穩固了霽靈“代戰神”之名。唯獨苦了那些神官，捂著腫成豬頭一樣的臉，三五成群跑去一度天尊面前哭訴，大吐苦水，暗戳戳地埋怨天尊教徒無方，竟任由其胡作非為。
豈料一度天尊飄飄然道：“你們是自討苦吃，神官千萬，惹誰不好偏要惹她？惹就惹吧，還非用長盛的事來激怒於她？呵，留你們一命算她仁慈了。罷了，今後此等小事，莫要再來煩擾本尊。”
自此，天尊閉門謝客，登界游方。他覺著，當初正是瞧中這只小青鳥骨子裏的倔勁兒，才破例將她帶回天上，助她化形並親授法術，長盛學什麽她便學什麽，如今長盛已經不在，這唯一的徒兒就由著她鬧去吧！
霽靈倒也識大體，沒有鬧得過分，只是更加明確了規矩，說讓那些對戰神之位仍抱有幻想的神官們，可在每次神墓祭禮後來丹闕宮同她較量，若能打贏她，她便親自向天帝請旨，此後再不領兵作戰，六界之內的任何戰事全憑新戰神差遣。
年年都有神官登門討教，卻沒有一位真正打贏了霽靈。她始終穩坐“代戰神”之位，不持虎符，卻可率領千萬天兵天將征戰四方，以平殃咎。
而萬年後的今日，北海又一次舉辦了神墓祭禮。
“你猜，今年會有幾個不知好歹的？”霽靈一邊問遙川，一邊托掌變出酒壇子，對準尖銳的槍頭直接澆下去半壇子烈酒。
遙川發出滋滋聲響，響個不停，似是不過癮般晃動了兩下，隨後跳起來去夠霽靈手裏的酒壇。
“妄想，餘下的酒都是本上神的。”霽靈舉壇豪飲，神情愜意，喝完又半瞇著眼睛掰起手指頭數著，“一、二……九、十、十一……十九，二十，原來今日祭禮已經是第二十位了。”
她之所以這樣說，是因為萬年間北海神墓新添了二十座衣冠冢，相當於神界損失了二十位神者，且全是些年輕力壯、功法斐然的將星。他們因窮奇作亂而被天帝派去斬殺窮奇，卻最終都落了個神識隕滅、神骨無存的下場，長盛便是首當其沖。
霽靈指尖一下下叩著壺身，心中暗忖：天帝為何從不派司非府去調查此事？即便窮奇難殺，可二十位神者全尋不到屍身，未免太過蹊蹺……
正想著，外面傳來三下敲門聲。
“這麽快就從北海趕過來了？”霽靈默嘆，看來他們對於戰神之名還是賊心不死。她搖了搖頭，揮手帶起一股勁風撤去門閂，然後雙指朝遙川一點，令它飛向了宮門口。
卿尋沒料到宮門會突然打開，更意外開門後直接從裏邊飛出來一桿殺氣十足的長槍。他楞了一瞬，隨即撤步避開長槍的攻擊，雙手凝聚法術試圖控制住槍頭，以免它刺穿自己的喉嚨。
那長槍卻故意與卿尋作對，不斷地往他胸口頂去。
卿尋眉心一緊，氣性上頭，屏息凝神的同時加大了手上的力道，狠狠一推，楞是把長槍推回了丹闕宮內。
遙川在空中翻了個跟頭後，飛回到蓮霧樹旁斜杵在青石磚地上，砸的那塊石磚當場炸裂開來，碎石亂飛，甚至有幾顆石子越過了宮墻，掉落到卿尋的腳下。
什麽情況？卿尋心想，自己不過是初次來到九重天，一時不慎迷了路，想找一位神官或者天兵指個方向，怎的就碰上這樣一桿混不講理的長槍？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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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咚——！”
悲鳴鐘響徹九重天，意味著神界又一位將星隕滅，遺骨不知所終，徒留生前衣冠葬於北海的墓冢之中。
神界上下不論官職大小全都跑去了北海祭拜，唯有上神霽靈，窩在丹闕宮的果樹上白日發夢。
鐘響第一聲時，霽靈在夢中看見她的兄長又在種樹，便笑盈盈地迎上去，問道：“兄長這次在種什麽？”
長盛聲音不甚真切，鋤頭一揮，邊刨土邊說：“這是果樹，結出的果子叫蓮霧，酸甜可口，以後你要是餓了，可以來樹下摘果子吃。”
他乃堂堂神界戰神，殺場上耍起方天畫戟是何等威風，誰能想到平日裏他最喜歡的竟是種樹，且揮舞鋤頭時又是如此這般的憨態呢！
霽靈彎起眼睛，又問：“這是兄長為我種的第幾棵果樹了？”
不及對方回答，遠方便傳來第二聲悲鳴鐘響。
“咚——！！”
霽靈方才反應過來，害怕夢醒得太快，急切問道：“兄長與窮奇一戰究竟發生了什麽？為何……”
“咚——！！！”
最後一聲鐘鳴響起，霽靈猛然驚醒。
“兄長！”
她下意識地朝前方伸出手，卻什麽都沒有抓到，不免悵然若失，垂眸望向樹下。
空空蕩蕩。
原來昔日光景真的早已淪為泡影，不覆存在了……
霽靈棲身的這棵蓮霧樹，正是當年長盛親手所種，彼時還只是他埋下的一顆樹種，如今都已經高不見頂了。
她初拜天尊為師時，同為天尊之徒的長盛得知她真身是青鳥，天生喜食果子，又甚是貪吃，便親自在九重天種下了許多果樹。每逢秋日，神界就會迎來馥郁果香飄拂萬裏之景，霽靈心中歡喜，喚了他一聲“兄長”，這一叫就是三萬餘年。
一切戛然止於萬年之前。
那時，長盛奉天帝之命斬殺窮奇，卻不幸戰死，屍骨無存，自那以後，九重天再無萬果飄香。
盡管神界的護林官精心照料那些果樹，可終究比不得從前。霽靈隨手拈下一顆又小又圓的紅果，放入口中輕輕一咬……
“呸！酸死了！”
她扔掉樹果，揮手幻化出陪自己征戰萬年的神槍，遙川，這是長盛生前所用兵戈——方天畫戟改制而成。
兄長戰死，霽靈其實沒有多麽悲痛，甚至連眼淚都不曾落下一滴。她始終認為，兄長身為戰神，為護蒼生戰死沙場是最好的歸宿。況且，她未曾親眼見到他的屍骸，便不會相信他是真的身死神滅了。
或許，長盛只是換了一種方式存在……
霽靈當時安靜地收下那柄被窮奇攔腰截斷的方天畫戟，又親手砍下了戟的雙刃，將其變為一桿長槍，重新打磨、煉化並取名遙川，當作自己的貼身兵戈。
萬年來她執此神槍征戰無數，同兄長一樣以守護蒼生為己任，不論功績還是實力，都屬神界當之無愧的新任戰神，是天兵神將的眾望所歸。
可事實上，霽靈至今都只是一位“代戰神”。
起初，眾神官為戰神一職打破了腦袋，明爭暗鬥、招數用盡，整整折騰了十年之久。天庭司吏府的掌事真君從安不堪其擾，幾次找到霽靈的師父一度天尊，請托其出面游說霽靈真正擔任戰神一職。
從安心道：霽靈和長盛都是天尊的弟子，身份尊崇，最能堵眾神之口。
然而天尊每每提及此事，皆換來霽靈的一句淡話：
“不當戰神就不護蒼生了？”
天尊無言以對，闔眼嘆息：霽靈雖與長盛師出同門，性格卻截然不同，最令自己焦心勞思，這神職不要也罷，否則她指不定會捅出多少簍子呢！
霽靈不屑虛名，卻也不許旁的神官隨便替代長盛成為新戰神。
她說：“一日不見長盛的屍骨，戰神之位便一日不可易主，除非有哪位神者的實力確乎淩駕於長盛之上，如此，本上神才會心甘情願、心悅誠服地將這位子拱手相讓。否則，德不配位、名不副實，既是有辱戰神之名，更是對長盛不敬！”
因此，戰神一職空懸十餘年後，神界便多了一條不成文的規矩：誰要想當新任戰神，必須打得過霽靈這位“代戰神”。
不服者對此提出質疑，霽靈淡然應道：“兄長是上神，論品階，爾等不夠資格。兄長征戰六界，殲滅妖邪走獸，庇佑四方安定，論戰績，爾等相差甚遠。而論功法修為，爾等又遠非兄長的對手。在神界，唯有本上神可與兄長一較高下，爾等想當戰神？呵，還是先拎清楚自己配是不配的好。”
神官們啞口無言。的確，神界幾萬年間，唯有長盛與霽靈是上神品階的神者，也只有他們師承天尊，受天尊親傳功法，獨步一時，無可比擬。其他神君要麽是受不住飛升上神的劫數，要麽是不敢與二位上神比肩齊聲，怕被指摘或受非議，索性主動放棄了飛升。
可那一句“不配”，亦是激惱了某些自尊心強的神官。
長盛的實力他們有目共睹，萬年來可謂戰無不勝，若非窮奇惡極實在難殺，背後又有魔界的老魔尊暗中作祟，不然窮奇也必會死於戰神長盛的方天畫戟之下。
但霽靈算得了什麽？雖為上神，彼時卻無戰功傍身，說出那樣一番話自然引來了諸多的不滿與挑釁。
那些神官紛紛變出武器，打算同霽靈比試比試。他們以為，她不過是一只小小的青鳥，吃了幾萬年的神果還真就能所向無敵啦？！她之所以能早早地飛升上神，還不是背靠天尊，覓了捷徑……
一時間九重天流言四起，質疑紛擾之聲不斷，甚至神者們還相約來到丹闕宮前意欲群起而攻之。
霽靈來者不拒，手上翻挑遙川，來一個打一個，來兩個打一雙，以一當十仍綽綽有餘，且專攻對方要害而不傷其性命，三兩下便將神官們打得鼻青臉腫卻還不覺盡興，非得狠狠地駁了其顏面才肯罷休。
經此一事，倒是平息了不少流言蜚語，亦穩固了霽靈“代戰神”之名。唯獨苦了那些神官，捂著腫成豬頭一樣的臉，三五成群跑去一度天尊面前哭訴，大吐苦水，暗戳戳地埋怨天尊教徒無方，竟任由其胡作非為。
豈料一度天尊飄飄然道：“你們是自討苦吃，神官千萬，惹誰不好偏要惹她？惹就惹吧，還非用長盛的事來激怒於她？呵，留你們一命算她仁慈了。罷了，今後此等小事，莫要再來煩擾本尊。”
自此，天尊閉門謝客，登界游方。他覺著，當初正是瞧中這只小青鳥骨子裏的倔勁兒，才破例將她帶回天上，助她化形並親授法術，長盛學什麽她便學什麽，如今長盛已經不在，這唯一的徒兒就由著她鬧去吧！
霽靈倒也識大體，沒有鬧得過分，只是更加明確了規矩，說讓那些對戰神之位仍抱有幻想的神官們，可在每次神墓祭禮後來丹闕宮同她較量，若能打贏她，她便親自向天帝請旨，此後再不領兵作戰，六界之內的任何戰事全憑新戰神差遣。
年年都有神官登門討教，卻沒有一位真正打贏了霽靈。她始終穩坐“代戰神”之位，不持虎符，卻可率領千萬天兵天將征戰四方，以平殃咎。
而萬年後的今日，北海又一次舉辦了神墓祭禮。
“你猜，今年會有幾個不知好歹的？”霽靈一邊問遙川，一邊托掌變出酒壇子，對準尖銳的槍頭直接澆下去半壇子烈酒。
遙川發出滋滋聲響，響個不停，似是不過癮般晃動了兩下，隨後跳起來去夠霽靈手裏的酒壇。
“妄想，餘下的酒都是本上神的。”霽靈舉壇豪飲，神情愜意，喝完又半瞇著眼睛掰起手指頭數著，“一、二……九、十、十一……十九，二十，原來今日祭禮已經是第二十位了。”
她之所以這樣說，是因為萬年間北海神墓新添了二十座衣冠冢，相當於神界損失了二十位神者，且全是些年輕力壯、功法斐然的將星。他們因窮奇作亂而被天帝派去斬殺窮奇，卻最終都落了個神識隕滅、神骨無存的下場，長盛便是首當其沖。
霽靈指尖一下下叩著壺身，心中暗忖：天帝為何從不派司非府去調查此事？即便窮奇難殺，可二十位神者全尋不到屍身，未免太過蹊蹺……
正想著，外面傳來三下敲門聲。
“這麽快就從北海趕過來了？”霽靈默嘆，看來他們對於戰神之名還是賊心不死。她搖了搖頭，揮手帶起一股勁風撤去門閂，然後雙指朝遙川一點，令它飛向了宮門口。
卿尋沒料到宮門會突然打開，更意外開門後直接從裏邊飛出來一桿殺氣十足的長槍。他楞了一瞬，隨即撤步避開長槍的攻擊，雙手凝聚法術試圖控制住槍頭，以免它刺穿自己的喉嚨。
那長槍卻故意與卿尋作對，不斷地往他胸口頂去。
卿尋眉心一緊，氣性上頭，屏息凝神的同時加大了手上的力道，狠狠一推，楞是把長槍推回了丹闕宮內。
遙川在空中翻了個跟頭後，飛回到蓮霧樹旁斜杵在青石磚地上，砸的那塊石磚當場炸裂開來，碎石亂飛，甚至有幾顆石子越過了宮墻，掉落到卿尋的腳下。
什麽情況？卿尋心想，自己不過是初次來到九重天，一時不慎迷了路，想找一位神官或者天兵指個方向，怎的就碰上這樣一桿混不講理的長槍？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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